老先生说完这话,两眼一闭,在宋北悠面前沉沉地晕了过去。
    只是即使晕了过去,那布满皱纹的手还是抓着宋北悠不放。
    宋北悠眉梢微动,倒也没有因为大年初一遇到这种事而感到晦气。
    就是不知怎么的,心脏处莫名地揪了揪。
    她的手指头还搭在老先生的脉搏上,情况不容乐观,不是简单的针灸就能解决的,再加上他岁数大,必须马上送去医院。
    动静不大,经过的路人几乎没有,宋北悠只能找贾家的人帮忙。
    手机刚掏出,贾不休和贾修平从里头出来。
    “悠悠。”爷孙俩异口同声。
    两人一直在等宋北悠,见一直没到便出来院子瞧瞧。
    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到大门口这般画面,赶忙追了出来。
    宋北悠看到人,正好,“帮忙扶一把,叫救护车送医院。”
    去贾家拜年什么的,在此暂停。
    贾家人深明大义,豪迈爽快,都不是那种会纠结什么大好日子不能去医院的事。
    在救护车来之后,贾修平和贾不休爷孙两人更是陪同宋北悠带着心梗昏迷的老人家一同坐上救护车去医院。
    在家门口慌慌张张的,这会儿坐在救护车上老人家这么一躺平,贾修平才认出这老人家的身份。
    “哎哟,老宗,宗启明。”他惊叹了一声。
    贾不休正在查这个老人家的身份,看看是小区里头哪户人家的,被自家爷爷这么一说,动作缓了下来。
    贾不休问,“你认识?”
    宋北悠则抬起眸子,“宗?宗家人。
    跟宗政祈有什么关系。”
    据她所知,在京城姓宗的人除了宗氏家族,并不多。
    而且,这个别墅小区住的人身份非富即贵,都是大有来头的人,所以宋北悠一下子就想起了宗政祈。
    没想到一猜即中。
    贾修平贾老点了点头,“就是宗政祈的父亲。”
    贾不休一听附和,“宗先生的父亲,那我也无须查人家了,宗家人眼线估计等会儿就查出来发生啥事了。”
    “不一定。”贾修平反驳道,“宗老爷子没退休前是反侦高手,躲着家里人出来也不一定。
    毕竟宗家人出门不会不带保镖。”
    贾老说这话的时候,宋北悠已经给宗政祈拨去电话,“在哪?”
    宗政祈“新年快乐”四个字还没开口,就听见宋北悠语气里的不对劲,“出事了?”
    宋北悠目光落在躺在病床的宗老脸上,“嗯。”
    ......
    大年初一,帝都医院较以往冷清了许多许多。
    谢敬白恰好值班,跑出来将人推了进去。
    见到宋北悠,知道她是南鸣的身份后满脸的敬佩,“宋小姐,新年好。”
    宋北悠,“新年好。”
    谢敬白,“来的路上你有替老人家检查过吗?”
    宋北悠,“没带针出门,不过我帮他按了几个穴位。
    明显的心肌梗塞症状,加上他之前估计做过大手术,脉搏很紊乱,所以我这边建议他做个全身检查。”
    谢敬白点头,表示明白,“那我先送进去检查,等会我再出来跟你商讨一下。
    你可别给我偷偷溜了喔,等我。”
    宋北悠,“不用的,你......”
    她想说你处理就好,怎么说谢敬白也是帝都医院的首席。
    然而,谢敬白在争取自己和南鸣接触的机会,别提多开心,推着人就进了检查室。
    宋北悠见状,问陪着一块来的贾不休和贾老,“要不,你们先回去?”
    她等宗政祈来了再走。
    话音刚出,走廊尽头传来“哒哒哒”的好几双高跟鞋踩地声响。
    三人抬起头,顺着方向望去,便见到两女一男从走廊尽头跑来,神色紧张。
    宋北悠视力极佳,当看到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嫌弃地挑了下眉,“啧。”
    她倒是一时忘了宗政祈和慕家的关系。
    是宗澜芳、慕怀山和慕念念。
    贾不休捕捉到宋北悠的神情,“认识?这不是慕家人吗?”
    宋北悠,“差点跟那个慕念念干架。”
    贾不休“哇呜”一声,“那我可不能走了。”
    万一等会儿又干架了他好在一旁吃瓜子看戏啊。
    他不走,他爷爷也不想走,有预感宋北悠等会儿会被欺负。
    此时,慕家三人已经从走廊尽头跑过来。
    慕念念看到宋北悠在现场的时候很是吃惊,完全忽略了宋北悠旁边还有贾不休和贾修平在。
    “宋北悠,你怎么在这儿?”慕念念问,眉头上边有丝不悦。
    想起她舅舅在电话中说到的,是一个女孩子送她外公来医院的事,随意开口,“我外公晕倒的事不会是跟你有关吧?
    他平日里身子好得很!”
    言下之意,是宋北悠将她外公害成这样。
    宋北悠冷笑,不想跟脑子有泡的人说话。
    贾不休和贾老对看了一眼,拧着眉静观其变。
    前边有医生,宗澜芳听到慕念念说的话,可这会儿她比较关心的是自家父亲的安危,跑到检查室门口。
    检查室门口站着一护士,见她想要进去抬手拦住,“不好意思,病人正在检查,家属请留步。”
    宗澜芳焦虑极了。
    一方面担心自己父亲出事。
    一方面又觉得大过年的发生这样的事很是晦气。
    以往哪个过年不是开开心心的,今年一来京城就这个不顺那个不顺。
    儿子、养女,现在父亲接二连三都出事,整个人燥得不行。
    慕怀山在一旁陪她,双手紧紧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示没事。
    然而,这样也安抚不了宗澜芳内心的燥。
    她抬起头,看到慕念念对着的那个女孩,这时才想起自家女儿刚刚说的那些话。
    没错,她印象中她的父亲向来身体素质很好,吃嘛嘛香,不可能会突然出事。
    想法一出,像是找到了一个爆发点一样,将这些天所有的怨气积攒在一块,走到慕念念身边,对着宋北悠,“你老实交代,对我父亲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