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大疆国的风,该起了!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长工绝剑字数:6971更新时间:25/09/05 07:03:41
风卷残云,夜幕低垂。
大军仍在疾行,战马嘶鸣声与铁甲碰撞声混杂一片,像是一支钢铁洪流,踏碎了原野上的静谧。
行至途中,萧宁骑在马上,目光远远望着前方,神色冷峻,仿佛在思索什么。
忽而,他偏过头来,低声开口:
“蒙尚元,铁拳——寄去大疆国的那封信,可有回音?”
铁拳策马上前,沉声抱拳:
“启禀陛下,那信早就派人送出去了。昨日探子传来讯息,说信已抵至大疆行馆,不出意外,如今已在六公主耶律燕回手中了。”
萧宁闻言,神色不动,只淡淡点头。
“嗯。收到就好。”
话音落下,他的嘴角微微牵起,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接下来……也该让大疆国,尝一尝内乱的滋味了。”
这话一出,蒙尚元眉头猛地一跳,脸上满是惊疑之色。
他忍不住催马靠近,低声道:“陛下,恕臣愚钝。那大疆国六公主,纵然身份尊贵,可孤身在外,又怎能影响大疆国局势?”
“就算她真是皇族血脉,在三十万大军压境的大势之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陛下亲手写信与她,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铁拳也是满脸困惑。
他是武夫出身,向来直来直去,对兵马行阵自然精熟,可一旦牵扯到宫闱皇族之争,便显得迟钝许多。
此时,他忍不住插言:“陛下,末将也是不明白。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如何破中山王吗?大疆国虽是强敌,可与眼下叛军并无牵扯。您此番绕远,用心在那公主身上,是否多此一举?”
蒙尚元和铁拳对视一眼,心中疑惑同样浓烈。
然而,萧宁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
他目光深邃,望着前方起伏不定的夜色,缓缓开口。
“你们以为,大疆国三十万铁骑,是凭空压到燕门的吗?”
这一句话,犹如冷风拂过,令蒙尚元与铁拳皆是一震。
萧宁收回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三十万大军,是耶律丹泽一意孤行的结果。”
“你们可知,他如何登基?”
蒙尚元迟疑片刻,摇头。铁拳更是直言:“陛下,咱们只晓得大疆换了个新皇,可细节并不清楚。”
萧宁冷笑,声音低沉。
“耶律丹泽登基,杀兄屠弟,逼母立储,几乎将整个皇族血脉斩尽。”
“那些不愿归顺的王子、公主、宗室,不是被流放,就是死在刀下。如今的大疆皇宫里,除却耶律丹泽,唯一尚存尊贵血脉的,只有六公主——耶律燕回。”
这番话,让蒙尚元与铁拳对视一眼,心中登时恍然。
“原来如此……”蒙尚元皱眉沉吟。
“可她即便身份特殊,也孤掌难鸣啊。耶律丹泽既然能狠下心诛尽宗室,必定早已防范她。她一个女子,手无兵权,又能奈他何?”
萧宁闻言,淡淡一笑。
“手无兵权?”
“不错。可你们忘了——此时的大疆,远征三十万精锐南下,边境空虚,朝堂动荡。”
“皇宫之内,人人自危。耶律燕回虽无兵权,却握有皇族名分。只要稍加引动,足以令暗中潜伏的不满之臣,将希望寄托于她。”
铁拳皱眉,仍有疑虑。
“可那耶律燕回,能成事么?陛下,你对她,就这般信任?”
萧宁缓缓摇头。
“朕不信她。”
“朕只信仇恨。”
此言一出,蒙尚元与铁拳皆是一愣。
萧宁继续开口,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
“耶律燕回最敬重的是她的四哥。可她的四哥,正是死在耶律丹泽的毒手之下。”
“你们以为,一个手足被杀、母亲被逼、宗族尽灭的女子,会心甘情愿地屈服?”
“不,她心中,必然早已埋下仇恨的种子。朕不过是给她一封信,告诉她——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与她共谋。她若聪慧,自会抓住机会。”
蒙尚元心头震动。
他目光复杂地望着萧宁,缓缓吐声:“陛下的意思是……借她之手,搅动大疆朝局?”
“正是。”
萧宁眼神冷冽,声音森然。
“中山王叛乱,是外患亦是内乱。而大疆三十万铁骑,则是大尧的心腹大敌。若能在此时,让大疆国自乱阵脚,那三十万铁骑,便不攻自退。”
“届时,不论是平阳还是洛陵,皆可解围。”
话落,四周的风声仿佛骤然一静。
蒙尚元与铁拳皆是心头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终于明白,萧宁所谋,并不局限于眼前这一隅。
他是在借一纸信笺,将手伸向千里之外的大疆皇宫,以他人之手,削敌锋芒。
若此计成,大尧便能转危为安!
铁拳喉结滚动,忍不住低声道:“陛下,此计若能成功……实乃万世之功!”
萧宁却只是淡淡一笑。
“成功与否,不在朕手。朕所做的,不过是递去一把刀。”
“至于这刀,是插在耶律丹泽的身上,还是插在耶律燕回自己的胸口——便看她如何选择了。”
蒙尚元心头震撼,久久不能言语。
铁拳亦是沉默,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他终于明白,为何昔日世人眼中的纨绔王爷,如今却能于乱世中屹立不倒。
这份心机与胆魄,绝非常人所能及!
——
夜风呼啸,大军依旧在疾行。
前方的道路幽暗,却似被无形之手撕开一道缝隙。
萧宁负手而行,眸光深邃,低声自语。
“大疆……”
“你们也该乱一乱了。”
风声猎猎,吹散了他的低语。
然而,他的目光,却依旧冷冽如刀,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色,直指千里之外的大漠皇宫。
夜深沉沉,王城的宫阙在夜风里沉默矗立。
耶律燕回独自坐在殿中,几案前烛光摇曳,一封信静静搁在案上。
那封信,从大尧方向送来。
她原本不欲理会,可当目光落在封皮上的署名时,眉头却瞬间拧紧。
萧宁。
这三个字,让她心中一震。
——大尧的皇帝。
——那个曾被传为纨绔荒唐、不堪大任的男人。
“为何是他?”
她凝视着信封,神情冷峻,心底却暗暗泛起一股说不清的躁动。
此时此刻,三哥耶律丹泽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大尧的城池节节失守。捷报频传,整个大疆朝野都在传颂三哥的英武。
照此局势,大尧覆亡已是迟早之事。
萧宁身为一国之君,理应自顾不暇。
可偏偏在这种关头,他竟给自己写来一封信。
耶律燕回心头陡然升起一股疑问:
“为什么?他写信给我做什么?是想求援么?还是……另有他意?”
她并未急着拆信,而是微微眯起眼,指尖轻轻叩击案几。
——若说求援,这显然荒谬。
她虽是大疆公主,却早已失势。身边无兵无权,甚至连朝中重臣,也未必有人真心站在她这边。
萧宁怎会不知?
那他为何要写信给自己?
除非……
除非他知道,她心中所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耶律燕回只觉心口骤然收紧。
她背脊微微发凉,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信封。
“不可能。”
她在心里冷声否认。
这世上,从未有人能窥见她的真正心思。
她的恨,她的野望,她的执念,皆深藏在心底,连最亲近的侍女都不曾听她说过半句。
这些年来,她在所有人眼中,始终只是那个温顺沉默、不问政事的六公主。
她甚至刻意压下自己的锋芒,学会逆来顺受,学会将所有的痛与仇深埋,只为了让旁人以为她早已认命。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萧宁却忽然给她写来一封信。
为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
她低声喃喃,反复否认,可心头的疑虑却如潮水般涌上来,越涌越烈。
——他怎么会知道?
——他凭什么知道?
她与萧宁的交集不过寥寥。上一次见面时,她甚至未在他身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新登基的皇帝,外界尽皆讥笑他纨绔不堪。
她对他也并无好感。
若非天机山的断言,说什么“他是你命中注定的盟友”,她甚至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如今……
耶律燕回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天机山高人那笃定的声音。
“他姓萧,名宁。”
“若要逆转命数,唯有与他同行。”
那时,她不屑。
而此刻,这一声声断言却仿佛回荡耳边,与眼前的信封叠合在一起,让她心中越发烦乱。
“难不成,真是天命?”
她指尖颤抖,几乎要撕开信封。
可在最后一刻,她又停下了动作。
她害怕。
她害怕信里真的写着她不愿面对的东西。
若信中所言,正中她心底最隐秘的想法,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本以为,自己隐藏得滴水不漏。
可若有人能轻易看穿,那她所有的忍耐与伪装,不就成了笑话?
“萧宁……你究竟在想什么?”
她低声喃喃,眼神愈发冰冷。
烛火摇曳,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一头被困在囚笼里的猛兽,随时可能扑起。
她不是不明白,萧宁此刻写信,无非两种可能。
一是,真的到了绝境,病急乱投医,想要借助她的身份和可能的势力,为大尧寻得一线生机。
二是,他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点到为止,想借她之手,在大疆掀起风浪。
可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心头生出剧烈的抗拒。
因为这意味着,她的隐秘,并非牢不可破。
“我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半分……他凭什么知道!”
耶律燕回猛然起身,步伐凌厉,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在殿中来回踱步,唇角泛着冷笑。
“荒谬,荒谬至极!”
“一个纨绔子弟,一个外族之主,凭什么能窥透我的心意!”
“绝不可能!”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
可心口,却愈发沉重。
因为无论她如何否认,那封信,已如一块巨石,死死压在她心头。
它让她无法平静,无法释怀,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笃定自己的伪装。
夜风呼啸,卷起窗外的帘幕。
她忽然觉得,这座宫阙似乎比以往更加阴冷。
“萧宁啊萧宁……”
她轻声呢喃,眸光冷冽,却透出几分不安。
“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我?”
“难道,你真的看穿了我的一切?”
烛火猛地一跳,将她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
那一刻,耶律燕回只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心中充满了荒唐与疑惑。
她忽然意识到,哪怕信中什么都没写,仅仅是这一封信的存在,已经足以搅乱她的心神。
——她不明白。
——她无法明白。
——她更不愿明白。
“我不会被你牵着走。”
她声音低沉,似是自我安慰,又似在向远方的那个人冷冷发誓。
“可为什么……你偏偏让我动摇了呢?”
殿中烛火摇曳,风声呜咽,映得帷幕猎猎作响。
耶律燕回立在几案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已经泛白,纸封几乎被捏皱。
许久,她忽然抬起手,走到火盆旁。
火光跳跃,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她俯身,将那信封举到火苗之上。
火舌立刻舔舐过来,轻轻一靠,就能将这封信焚尽。
只要丢下去,纸张会在刹那间卷曲燃烧,化为灰烬。
只要这一瞬,她就能彻底摆脱心中的纷乱。
她可以告诉自己,这封信从未出现过。
她可以告诉自己,萧宁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想拉她下水。
她甚至可以告诉自己——只要不看,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她心底深埋的执念。
可是。
她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火焰在风中跳动,映得她的眼神明灭不定。
那信封像是生了根,死死黏在她手上,怎么都扔不下去。
“不……”
她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嘲。
“我竟然……连烧掉它的勇气都没有么?”
她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凝视着手中的信封,心头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怕里面真的写着她不愿面对的东西。
可同时,她更怕……若里面写的,正是她最想看到的东西呢?
那该如何?
“萧宁……你究竟想在我心里埋下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
终于,伴随着一声极轻的撕裂声,她还是拆开了那道封口。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堂中格外刺耳。
信纸展开,烛光下,字迹清晰。
只有短短两句。
——“有兴趣做大疆国第一个女皇帝么?”
——“想要给你的四哥报仇么?”
轰。
耶律燕回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瞬间空白,指尖几乎将信纸捏碎。
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刺进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无人知晓的秘密。
无人触及的痛处。
却被他,用最锋利的语言,一针见血地揭开。
“他……”
耶律燕回低声喃喃,眼中震惊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的唇颤抖着,呼吸急促,胸口像被巨石压住。
这是她最深的执念。
她的四哥,那位才华横溢、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正是死在耶律丹泽的手中。
那一夜,血溅宫阙,她亲眼看见四哥在殿前被斩,血流如注,声音渐渐消散。
她抱着冰冷的尸体,哭到声音嘶哑。
自那以后,她把恨意深埋心底,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
哪怕最亲近的侍女,哪怕身边少数的心腹,她也从未提及过半句。
因为她知道,一旦泄露,便会立刻招来灭顶之灾。
可现在。
萧宁,却在一封信里,轻描淡写地写了出来。
不仅说出她想报仇。
甚至,还说出——做大疆第一个女皇帝。
这句话,让她心口猛地收紧,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她连自己都不敢明说的野望。
这世上,真的有人知道么?
“不,不可能。”
她死死咬住牙关,双眼布满血丝。
“这不可能!萧宁……你怎么会知道?!”
她狠狠摇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哑声。
可无论她如何否认,信纸上的字,却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印在她眼里,挥之不去。
——大疆国第一个女皇帝。
——为四哥报仇。
这不是别人凭空捏造的挑衅,而是击中她心口的重锤。
她知道,这意味着萧宁的情报网,远比她想象的庞大。
甚至,大疆皇宫的隐秘,他都能探知。
“难道……”
她猛然抬起头,心口狂跳。
“他的大尧,竟能伸手到我们大疆的宫廷中?”
“他怎么做到的?!”
她呼吸急促,心中一时乱成一团。
如果说,她之前对萧宁仍抱有轻蔑,觉得那只是个纨绔出身的皇帝。
那么现在,这封信,让她第一次意识到——
那个男人,或许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他有眼光。
他有胆魄。
更有一张庞大的情报之网,能将她最深的心思,都挖掘出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耶律燕回缓缓坐下,手仍紧攥着那封信,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她的眸光变幻不定,复杂之极。
她想起了三哥耶律丹泽。
那个冷酷无情、手刃同族、登基称帝的男人,如今正率三十万铁骑横扫大尧。
大疆上下,人人称颂他的英武。
可她心中,却始终藏着一把火。
那是四哥死时溅在她脸上的血。
那是母亲在她耳边的哭喊。
那是无数宗室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这火,她压了多年,深埋心底,从不敢显露。
可此刻,被萧宁这一封信,毫不留情地撬了开来。
“女皇帝……”
她喃喃低语,眼神中闪过一丝陌生的光。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般回荡在她耳边。
她从未敢想。
可现在,这个念头,却像火焰一样,在她心底烧了起来。
“若真有一日,我能登上那宝座……四哥,你的血债,我必让他偿还。”
烛火摇曳,映得她的影子忽明忽暗。
她低头,看着那封信,心绪翻涌。
“萧宁……你竟能看穿我的心思。”
“是你运筹帷幄,洞悉一切?”
“还是说,你只是恰好赌对了?”
她心头一时难辨真假。
可无论哪一种,她都不得不承认——
她已经被动摇了。
她原本可以假装沉睡,假装逆来顺受,假装自己与世无争。
可这封信,却像一声鼓点,硬生生敲在她心上。
让她无法再装聋作哑。
让她无法再平静度日。
“萧宁啊萧宁……”
她缓缓抬头,眼神冷冽,唇角却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
“我本不欲理你。可你这一封信,却让我……再难回头了。”
她将信纸重新折起,珍而重之地收进匣中。
火盆里的火光,依旧炽烈,却再也没有机会吞没那封信。
因为耶律燕回明白——
她已经不能舍弃它了。
那短短的两句话,不仅揭开了她的伤口,也为她点亮了一条新的路。
一条,或许血流成河,却足以改变命数的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你能看穿我。”
“那我倒要看看——你萧宁,又能走到哪一步。”
她的声音低沉,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烛光摇曳,风声呜咽。
耶律燕回端坐殿中,神色复杂。
那一刻,她的背影,忽然多了几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凌厉与孤决。
——这一封信,已然在她心底埋下了一粒种子。
未来,它会生根发芽,化作滔天巨浪。
而她自己,也无法预料,那一日来临时,她会走向何方。
但她清楚一点:
此刻,她已经无法再假装沉睡。
因为萧宁,已经无声地将她推向了命运的另一端。
夜色深沉,风声如潮。
萧宁依旧驰马在黑暗中。
大军脚步沉重,却整齐有序,铁甲与兵刃的撞击声,宛若战鼓一般,震得山川都在回响。
他神情冷峻,目光深邃,仿佛穿透重重夜幕,越过千里山河,直抵大漠深宫。
忽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冷非冷。
“耶律燕回……”
他低声呢喃,声音在风中被迅速卷散。
“你心底的恨,朕已点燃。”
他的手,轻轻抚过马鞍,仿佛抚过一盘已经铺开的棋局。
夜风猎猎,他的眼神却冷静如冰,胸臆间涌动的,却是令人难以窥透的谋算。
他似乎已经看见,那封信落在女子手中,如何让她沉吟、犹疑、动摇,直至最终,露出真实的野心与锋芒。
“呵……”
萧宁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眼神如刀锋闪烁。
“你既然想要报仇,朕便给你一个机会。”
“若你敢伸手,那大疆国的风……也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