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托付

    （一）

    次日早晨，田歌鬼使神差，起了个大早，想去看日出。

    路过秦科房间门口，刚好遇到边小琪和秦科携手出门，也要去看海上日出。

    田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急忙把边小琪拉到一边：“姐，你俩昨天晚上住一起了吗？”

    边小琪镇定地看着田歌惊讶的样子，笑道：“妹妹，姐是自愿的。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田歌一听边小琪的话，自己先脸红了：“姐，我都脸红了，你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我大姨同意了吗？”

    “妹妹，蒋教授开恩了。”

    田歌悻悻地说道：“大姨把我赶到蒋大夫房间，就是要给你俩创造条件，太过分了。”

    边小琪笑道：“蒋教授英明。”

    看着神清气爽的边小琪，田歌嫉妒道：“姐，你不要表现得太过分，就不能装一下吗？”

    边小琪笑道：“妹妹，高兴就是高兴，难道还要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吗？爱情啊！你真是迷人。”

    田歌说：“姐，谈个恋爱，改变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那个高傲、矜持的姐姐不见了。”

    三个人漫步黎明前的沙滩。秦科觉得不好意思跟田歌说话，便隔着十几米，跟在她们姐俩后面。

    看完朝霞万丈的日出景象后，田歌的心平静了一些，对秦科说道：“姐夫，你以后要是对我姐不好，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秦科笑道：“田歌妹妹，你肯定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吃早餐时，见田歌噘着嘴的样子，蒋苏梅笑道：“这是谁惹我们田歌不高兴了？”

    蒋苏兰说：“姐，这丫头今天中邪了，天不亮就出门。回来后，对我爱答不理。”

    田歌说：“大姨，是我姐惹着我了。她们俩人你情我爱，一点也不顾及我这个独身妹妹的感受。”

    蒋苏梅明白田歌为什么生气，笑道：“田歌，你姐找到了爱情，你要祝福她，为她高兴才对。年轻人就应该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学习、工作、爱情、婚姻，每一样都不要耽误。你要是找到了爱情，我们大家都会为你感到高兴。”

    田歌说：“大姨，您同意我姐马上结婚了吗？”

    蒋苏梅笑道：“结婚还不到时候。不过，应该也不远了。”

    田歌说：“大姨，我今年要出国留学。但我姐结婚时，您必须邀请我到场。”

    边小琪笑道：“妹妹，我们必须邀请你。我负担你的来回机票，这下你满意了吧。”

    田歌说：“这还差不多，像个姐姐样子。姐夫怎么不表态？”

    秦科笑道：“你姐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田歌说：“姐夫，你在婚前的表现说明不了什么，要看婚后，你是不是对我姐还能一直这么宠着。”

    秦科笑道：“我一定让你看看爱情的标杆是什么样的。”

    边小琪笑道：“妹妹，到时候你看到姐如此幸福，可别嫉妒得睡不好觉。”

    边小琪的话把田歌又惹得大笑起来。

    （二）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蒋苏梅说家里最亲近的人基本都在这里，有件事要跟她们说一下。边小琪和秦科以为她要说她俩的事，便放下筷子，期待起来。

    蒋苏梅说：“蒋苏民昨天打来电话，让我们帮蒋瑞找份工作。小秦，蒋苏民是小琪和田歌的舅舅，蒋瑞是我和你小姨的侄子。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田歌抢先说道：“大姨，蒋瑞娇生惯养，不学无术，真是得到舅舅蒋苏民的真传。他能干什么工作？”

    蒋苏梅说：“田歌，你跟蒋瑞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他是你的表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大姨，您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到姥姥家，蒋瑞总欺负我。他故意弄脏我的衣服，把毛毛虫放进我的衣领里，抢我的好吃的。他天天都能气哭我，还威胁我不能告状。姥爷和舅舅重男轻女，不但不管教他，还袒护他。他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勉强上个技校，学费还是您和我妈给的。这么多年来，您和我妈帮舅家的钱财，数都数不过来。去年国庆节，您和我妈回老家，是不是每人又给了她们五万块？她们贪得无厌，一有困难就伸手向您和我妈要钱。现在又轮到蒋瑞，您们要管她们几代吗？大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是这么理性的一位大学教授，但论及老家的人和事，好像就变得不理性了。”田歌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蒋苏梅说：“田歌，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管她们，旁人只会看笑话。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姐怎么就没有啊？”

    “大姨，那是因为我姐厉害。蒋瑞敢惹我姐，纯粹是自讨苦吃，所以，只要我姐不回姥姥家，我坚决不会回去。有我姐护着我，蒋瑞只能夹着尾巴。”

    蒋苏梅又对边小琪说：“小琪，你能不能帮一下蒋瑞？”

    边小琪说：“妈，小姨，蒋瑞小时候确实不招人喜欢。我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工作。”

    蒋苏兰愁道：“一个技校生的学历，还能干什么？”

    蒋苏梅说：“小琪，不管怎样，你必须帮蒋瑞一次，就算是我的要求。”

    边小琪说：“妈，小姨，看着您们的面子，我愿意帮蒋瑞一把。请您们转告他，如果他能听我的话，就来北京找我，否则，千万别来。另外，他必须自己找地方住，不能赖在我小姨家。”

    蒋苏兰说：“小琪，蒋瑞在找到房子之前，可以在我家暂住几天。”

    田歌说：“姐，我看在老蒋家，也只有你能管得住蒋瑞，但愿他不给你添麻烦。”

    秦科不知道边小琪家里这些亲戚的关系，便只是听她们谈话，没有插一句话。

    早饭后，秦科小声对边小琪说：“你不是还有一个蒋珂表姐吗？蒋老师舍近求远，怎么不找蒋珂帮蒋瑞？”

    边小琪知道秦科不了解她们家的这些事情，对他也不隐瞒：“一家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只有一个舅，姥爷重男轻女，偏偏舅又不争气，各方面都赶不上我妈和小姨。我妈和小姨非常孝顺，看在我姥姥和姥爷的份上，经常帮助舅舅一家，所以，才有田歌的一肚子牢骚。蒋珂表姐和蒋瑞表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蒋珂的母亲因为舅舅整天不务正业，很早就和他离婚了。舅舅再婚后，蒋瑞的母亲对年幼的蒋珂表姐不好，我妈看不下去，就把蒋珂接到我家。蒋珂是我妈和小姨一起供养长大的，又资助她上大学，资助她结婚成家。蒋珂表姐对舅舅一家没有什么感情，舅舅也没脸找表姐帮忙。”

    秦科说：“小琪，你确信蒋瑞能听你的话吗？不会给你惹是生非吗？”

    边小琪笑道：“蒋瑞小时候确实是一个混世魔王。我比他大几岁，但我不惯他那些毛病，收拾他的时候，从不手软，以至于他一见到我，便躲得远远的。再说这是蒋教授为他求情，我也不能拒绝啊。我仁至义尽，就看蒋瑞能否体会我的一片苦心了。”

    秦科感慨道：“蒋老师真善良。毕竟是一家人，我支持你帮蒋瑞。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告诉我。”

    边小琪亲了他一口，笑道：“亲爱的，你也真善良。”

    （三）

    美好轻松的假期总是短暂。

    初四上午，蒋苏梅和边国宁要飞往西州，边小琪、田歌、蒋苏兰和秦科则一起飞往北京。

    分别的时候，边小琪笑着问：“老爸，老妈，您们对这次三亚之行还满意吗？”

    蒋苏梅说：“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和你爸很满意。恐怕你才是最开心的吧。你的目的是不是都达到了？”

    边小琪笑道：“老妈懂我。”

    边国宁说：“田歌，你夏天再来西州玩吧。”

    田歌笑道：“姨夫，我既要准备毕业，又要准备出国，恐怕没有时间了。我姐在北京，您和我大姨可以到北京来。”

    蒋苏兰说：“你赶紧出国去，让我清静清静。我在北京有你姐，就够了。”

    田歌笑道：“蒋大夫，那我就不回来了，让您天天想我，吃不好，睡不好。”

    蒋苏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

    回到北京，蒋苏兰说家里有很多鱼肉，让边小琪和秦科直接去她家，一起帮她吃掉。

    四个人回到家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田歌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两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人。男子的个头有一米七，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女子的个头不到一米六，不漂亮，看着挺文静。男子是她的表弟蒋瑞，但她不认识那个女子。

    蒋瑞一见田歌，赶紧笑着说道：“姐，过年好。”

    田歌一见蒋瑞，想起他小时候欺负自己的那些事情，马上换了嘲讽的口气，说道：“哎哟！这是哪阵风把蒋公子刮到北京来了？”

    蒋瑞不自然地说道：“姐，大姑给我爸打电话，说让我来北京找你们。我知道你们今天回北京，就连夜坐火车赶来了。”

    蒋苏兰听见蒋瑞的声音，走过来，笑着说道：“小瑞，欢迎你来北京。这个姑娘是谁？”

    蒋瑞一见蒋苏兰，说道：“小姑，过年好！这是我女朋友肖勤。”他又对那个姑娘说道：“肖勤，这是我小姑蒋苏兰大夫。这是我小姑家的田歌表姐。”

    肖勤笑着说道：“小姑，您好！姐，您好！我是肖勤。打扰您们了。”

    蒋苏兰对田歌说：“你帮蒋瑞拿行李。”

    田歌说：“他一个大小伙子还用我帮忙吗？”

    蒋瑞一见田歌的态度，笑着说道：“小姑，不用姐帮忙，我拿得动。”

    走进客厅，蒋瑞见到边小琪和秦科俩人。他不认识秦科，便拘谨地对边小琪说道：“姐，过年好！”接着介绍道：“肖勤，这是我大姑家的边小琪表姐。姐，这是我女朋友肖勤。”

    肖勤说道：“姐，过年好。我是肖勤。”

    边小琪没有像田歌那样态度冷淡，而是微笑着跟她俩打招呼，并把秦科介绍给她俩。

    蒋苏兰让蒋瑞和肖勤在沙发上坐下，笑着对秦科说道：“小秦，我就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先去沏茶，再去洗一些水果来。”

    边小琪坐在沙发上，不说话，静静地盯着蒋瑞和肖勤。

    蒋瑞打小就领教过边小琪的厉害，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不敢正眼看这个气场十足的表姐，只敢看向笑容满面的蒋苏兰。反观那个叫肖勤的女孩，貌似比较镇静，保持着微笑，时不时看向目光犀利的边小琪。

    秦科拿来茶壶和茶杯，肖勤立即起身，接过茶壶，给大家倒上茶水。

    过了一会儿，边小琪开门见山：“蒋瑞，你是自己想出来闯一闯，还是舅舅逼迫你？你想干什么工作？你又能干什么工作？”

    蒋瑞想了一会儿，说道：“姐，我去年从技校电器维修专业毕业后，干过车间电视机装配工，干过电器维修，觉得没什么意思，挣得也不多，就辞职了。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我没有找到其它合适的工作，就想出来看一看。过年前，我让我爸给大姑打电话，想请大姑帮我找一份工作。大姑回话说表姐愿意帮我，我就来北京找你了。我没有你和田歌表姐那样优秀，不敢挑肥拣瘦，只要一份能养活我的工作就行。请姐放心，我会好好工作，不给你丢人。”

    田歌没忘旧仇，揶揄道：“蒋瑞，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蒋瑞不好意思地说道：“姐，我以前不懂事，老是欺负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田歌不依不饶：“你还不懂事？你怎么不敢欺负小琪姐？”

    蒋苏兰在一旁说道：“田歌，你差不多就行了。谁还没个缺点？不要总揭他的短。蒋瑞现在长大了，我看他也懂事了。你是姐，况且他也向你道歉了，你要鼓励他。”

    边小琪说道：“蒋瑞，学历只是一纸证明，并不能说明一个人真正的能力。只要踏踏实实工作，在任何岗位上都能做出成绩。我工作的房地产公司现在有销售工作岗位，收入可观，足以养活你自己。如果你想到我那里工作，我们必须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第二，你必须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任劳任怨，从底层做起；第三，你必须尽快租房子住，不能一直住你小姑家里；第四，你没有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但我不会像你两个姑姑资助我舅那样，无底线地资助你，你以后必须把钱还给我。你不要急于回答我，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蒋瑞想了一会儿，说道：“表姐，我不用考虑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蒋苏兰插话道：“小琪，还有肖勤姑娘呢？”

    田歌见蒋苏兰提到肖勤，又插话道：“肖勤，你到底看上蒋瑞什么了？”

    肖勤早就听蒋瑞说过他这两个表姐，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还极其聪慧，都毕业于名校。今天一见她俩，果然名不虚传。记者身份的田歌，伶牙俐齿，咄咄逼人，让她接不上话。这么年轻就担任副总的边小琪，美丽高傲，气质优雅，更让她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她一直在听边小琪说话，猛然间被田歌问话，犹豫了一会儿，红着脸说道：“姐，蒋瑞真心对我好。”

    边小琪看着肖勤的窘态，笑着说道：“肖勤，不用怕你田歌姐。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其实非常善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不等肖勤回应，蒋瑞说道：“姐，肖勤和我是中学同学。虽然她只有高中学历，但她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绣工。等我俩攒点钱，她就开个小店，专门做刺绣工艺品。对了，肖勤听说要来北京，特意做了几件小苏绣，送给你们。”

    蒋瑞去打开行李箱，取出四件苏绣小台屏。把一件绣了白玉兰的小台屏，送给蒋苏兰；把一件绣了荷花的小台屏，送给田歌；把一件绣了红色梅花的小台屏，送给蒋苏梅；一件绣了金黄色菊花的小台屏，送给边小琪。

    几个人看着图案秀丽、色彩清雅的苏绣作品，都爱不释手。

    （四）

    边小琪没想到貌不惊人的肖勤会有这样一手好绣工，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起来，笑着问道：“肖勤，你的绣工技法是来自家传吗？”

    肖勤见边小琪神态和蔼可亲，不再紧张，说道：“姐，我爸妈都是种地的，不会什么绣工。邻居家的婶子会绣工，我就跟着看和学，自己回家琢磨和练习，结果就把学习耽误了，没能考上大学。”

    “你为什么选择梅花、玉兰花、荷花、金菊花作为题材呢？”边小琪问道。

    “姐，这是蒋瑞的主意。他想来见您们，又没有钱买礼物，就想到我的绣工。他知道大姑的名字里有个‘梅’字，小姑的名字里有个‘兰’字，田歌姐出生于荷花盛开的六月，您出生于金菊绽放的九月，就设计了这四种图案，我来做针绣活。”肖勤说道。

    这个被田歌说成不学无术的蒋瑞这么有心，而且还懂绘画和设计，边小琪被惊讶到了。她问蒋瑞：“蒋瑞，肖勤说是你设计和画了这些花草图案，这是真的吗？你是跟谁学的？”

    蒋瑞不好意思地说道：“姐，我没有师傅，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对读书不感兴趣，但对花草鱼鸟很喜欢，闲着没事，就画着玩，为此，我妈老骂我不务正业，就像我爸一样。”

    田歌听蒋瑞会画画，一下子激起她的好胜心，说道：“蒋瑞，我不相信你会画画。这样吧，我也练习绘画十几年，我俩比试比试。”

    蒋瑞谦虚地说道：“姐，我画得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田歌见蒋瑞打退堂鼓，便激他：“你还会谦虚吗？你不是害怕了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家里画画用的材料和工具都有，我俩现在就比试。鱼缸里有金鱼，我俩就画金鱼。”

    说完，也不管蒋瑞应不应她的挑战，田歌去书房拿来各种染料、宣纸和毛笔，率先开始画起来。

    蒋瑞不像田歌那样一边看游动的金鱼，一边画，而是一直观察金鱼的形态。他看了十几分钟后，不再看金鱼，全神贯注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蒋苏兰和秦科像看热闹一样，看着田歌和蒋瑞比赛。边小琪看着心无旁骛的蒋瑞，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一个小时后，田歌率先画完了。又过了半个小时，蒋瑞也画完了。

    蒋苏兰和秦科不懂绘画，边小琪也有十年的画画经历，便由她来点评。她说道：“田歌用写意技法画画，蒋瑞用工笔技法画画，原则上两者不能放在一起作比较，但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解读。田歌纵笔挥洒，墨彩飞扬，通过抒发自己的感情来描绘金鱼的神韵，一看就是有多年的习作功底，很不错。蒋瑞笔法细腻，线条自然，工细逼真，形神兼备，金鱼有呼之欲出的感觉。他先通过仔细观察，把金鱼的形态印刻在脑中，一气呵成。他能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实属不易，因此，我觉得蒋瑞画得更好。”

    经过边小琪这么一解说，蒋苏兰和秦科觉得她的点评很到位，频频点头。

    田歌也觉得蒋瑞的确有绘画方面的天赋，笑道：“蒋瑞，你确实比我画得好，我真小看你了。”

    这是田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夸奖蒋瑞。蒋瑞不好意思地说道：“姐，你干什么都行，我和你没法比。画画只是我的一点爱好，又不能当饭吃。我还是听小琪姐的话，到她的公司干。”他接着对边小琪说道：“姐，肖勤不怕吃苦，你看能不能也让她到你公司干，就是打杂也行。”

    边小琪却说道：“一份收入不稳定的绘画刺绣工作和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其它工作，你俩会选择哪一个？”

    蒋瑞说道：“姐，我喜欢绘画，但我得先养活自己。我不能再像我爸那样，一直靠姑姑救济。”

    肖勤说道：“姐，我做绣工，耽误了读书，所以，我父母坚决反对我继续做绣工。我家不富裕，是蒋瑞从家里拿钱，帮我买做绣工的材料和工具。如果能让我做喜欢的工作，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蒋瑞说得对，我俩得先养活我们自己，然后，才能想其它的事。”

    边小琪看着蒋瑞和肖勤，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说道：“我们该吃晚饭了。”

    她们四个人说话时，蒋苏兰和秦科已经走进厨房，忙活着做晚饭。

    肖勤一听边小琪的话，立即站起来，说道：“姐，我也会做饭。我去帮小姑做。”

    一个小时后，六菜一汤就做好了，肉和几种海鲜摆满了餐桌。

    蒋苏兰说道：“小瑞，你会喝酒吗？你姐夫可以陪你喝点。”

    蒋瑞连忙摆手，说道：“小姑，我和肖勤都不会喝酒，只吃饭就行。”

    边小琪和田歌都不太饿，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就放下筷子，但也不离开座位，就看着她们吃饭。

    蒋瑞和肖勤初来乍到，还是放不开，不太主动夹菜。俩人又被气场强大的两个表姐盯着看，眼睛便总是盯着自己的饭碗，小声咀嚼着米饭。蒋苏兰给她俩不停地夹菜，让她俩多吃点。

    秦科没有像边小琪和田歌那样，陪着蒋瑞，慢慢吃着，也时不时给他夹菜，蒋瑞不断向他道谢。

    在蒋苏兰的劝说下，蒋瑞和肖勤几乎把饭桌上的菜都吃完了，让边小琪和田歌又开了眼界。

    晚饭后，蒋瑞和肖勤主动收拾饭桌，洗刷碗筷。

    田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蒋苏兰说道：“老妈，您准备怎么安排今天晚上睡觉的房间？我首先声明，我只愿意和我姐一起睡。”

    边小琪笑道：“妹妹，我今天晚上回家睡，就不打扰你了。”

    蒋苏兰说道：“家里有四间房。肖勤睡客房，蒋瑞睡书房，你姐回自己家睡，没人挤你。”

    田歌说道：“老妈，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即使你留我姐，她也不会同意。姐，你和姐夫明天还来吗？”

    边小琪笑道：“妹妹，我明天来吃早饭。我今天晚上要跟蒋教授商量蒋瑞找工作的事。她老人家指派给我任务，我得先征求她的意见。”

    蒋瑞和肖勤从厨房里走出来，边小琪和秦科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