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过年

    （一）

    在三亚城里，边小琪为老爸边国宁、姨夫田长河、沈菁的父亲和秦科的父亲，各买了几罐鹧鸪茶。

    鹧鸪茶，又称“老爸茶”，生长在森林中，完全野生，是一种纯天然、未经加工的茶叶。它的珍贵之处在于其纯净无瑕的自然属性，所以，当地居民喜欢用它来接待宾客。冲泡后，茶叶在水中慢慢展开，散发出浓烈香气，汤色清亮。喝一口，鹧鸪茶甘甜的滋味在口中回荡。

    椰子薄片是以椰子为主要原料制作的小吃，口感极其酥脆，一口咬下去，能体味到浓浓的椰香味；椰子糖保留了椰子的原汁原味，口感纯正，椰香浓郁。边小琪又给蒋苏梅、蒋苏兰、田歌、秦科和自己买了很多椰子糖、椰子薄片、椰子薄饼，让她们带回去，送给各自的朋友品尝。

    三亚白胡椒颗粒饱满、色泽分明，口感上有鲜明的辛辣味，是调味界的万能钥匙。炖汤时撒上一把，能让汤的口感，立即提升一个档次。炒菜、拌馅、烧烤时，加入一点，能把简单的食材变得层次分明、味道丰富。黄灯笼辣椒酱是海南的独特风味，辣度威力极高，只需轻轻一勺，就能瞬间点燃人的味蕾。拌饭、炒面和米饭，黄灯笼辣椒酱都能完美融合。做剁椒鱼头时，鱼肉的鲜美与辣椒酱的辣劲交织，能让人食欲大开。蒋苏兰喜欢做饭，边小琪就给她买了白胡椒和黄灯笼辣椒酱，蒋苏兰非常高兴。

    秦科提着大包小包，把后备箱塞满了。

    中午，边小琪选择一家当地的菜馆后，秦科开车去宾馆接边国宁。

    边小琪点了椰子鸡、藤桥排骨、蜜汁烤鱼、椰子饭、海南粉，都是三亚人喜爱的美食。

    椰子鸡是三亚的传统名菜，选用新鲜的椰子和鸡肉制作而成，搭配特制的调味料，口感丰富，味道鲜美。藤桥排骨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传统名菜，被称为三亚美食一绝。红黄敞亮，外脆里香、味美醇香，老少咸宜。由于放蜂蜜腌制，入口酥脆，味鲜微甜，有点像广味叉烧，可是又不像，回味无穷。蜜汁烤鱼也是三亚的特色美食，以其独特的烤制技巧和鲜美的口感而受到喜爱。选用新鲜鱼制作而成，搭配特制的蜜汁调味料，口感丰富，味道鲜美。海南粉更是三亚地区的传统美食之一。选用优质的米粉制作而成，搭配各种配料如猪肉、虾、豆腐皮等，配以特制的调味汁，口感鲜美细腻，味道独特。

    品尝着这些美食，田歌说道：“姐，中午吃得这么好，我晚上的年夜饭可能吃不下了。”

    边小琪笑道：“妹妹，你下午去海里多泡几个小时，晚上一定能继续大快朵颐。”

    蒋苏兰说道：“这海南的菜肴很有特色，也很好吃，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边小琪笑道：“小姨，您是行家。您说好吃，肯定好吃。”

    边国宁说道：“我忘记带酒了。不喝点酒，对不住这样的美食。”

    边小琪笑道：“老爸，秦科下午还要开车。今天是除夕，我让他晚上陪您喝足。”

    蒋苏梅说道：“我本来喜欢淮扬菜，后来喜欢上川菜，现在又喜欢海南菜了。”

    边小琪说道：“老妈，我计划在三亚买套房子，您和小姨随时可以过来度假，享受这里的美食。”

    秦科说道：“我以前总想着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现在看来，必须吃八方菜，才算完美。”

    边小琪笑道：“那我们就去吃遍全世界。”

    田歌笑道：“姐，你俩岂不就成吃货了吗？”

    边小琪笑道：“妹妹，厨师是一门职业，美食达人没准以后也会成为一门职业呢。”

    （二）

    回到宾馆，边小琪正要出门去海里游泳，沈菁突然打来电话。

    “菁姐，过年好！你今年在哪里过年？我还想着晚上给你打电话呢。”边小琪笑道。

    “小琪，我哪有你过得那么好啊？你和秦科郎情妾意，游山玩水，早把我忘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去三亚过年？”沈菁用故作生气的语调说道。

    “菁姐，我带着蒋教授、边教授和我北京的小姨，出来散心。沈叔叔一到过年会更忙，我想你得陪沈叔叔和杨阿姨，就没通知你。我可没有忘记你，刚才去购物的时候，还给沈叔叔买了鹧鸪茶，给你买了椰子糖呢。”边小琪笑道。

    “你有这个心意，这还差不多。沈益明同志一到过年，比平时还要忙。他的那些同僚和手下几乎天天登门，我们家好像不是在过年，而是在不停地迎来送往客人。一个个虚情假意，还要曲意逢迎，简直不要把人烦死。待在西州，真没劲。我真羡慕你啊。”沈菁牢骚满腹。

    “菁姐，今天是除夕，你干脆明天飞过来，我们在天涯海角相聚。我承担你的机票费用，以表达我没有及时商量你的歉意。”边小琪笑道。

    “小琪，你能这么说，我非常开心，但是……”沈菁故意犹豫起来。

    “菁姐，你就不要但是了，我马上给你订机票。”边小琪立即说道。

    听边小琪要给自己买机票，沈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琪，我现在三亚凤凰机场，刚下飞机。”

    “啊呀！菁姐，你真能给我制造惊喜。太好了，我马上去接你。”边小琪高兴地说道。

    边小琪跟蒋苏梅说沈菁来到三亚后，便立即和秦科、田歌开车，奔向机场。

    三人到达机场后，沈菁刚从乘客出口出来，而且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孩，那是李童。

    五个人互相打招呼后，边小琪抱住沈菁，笑道：“菁姐，你不带这样，先抑后扬，欲擒故纵，还突然袭击。”

    沈菁笑道：“我就是要折腾你，看你会怎样对待我。不错，没让我失望。”

    秦科笑道：“沈总，你真行，总能出其不意。”

    沈菁笑道：“秦总，你更行，为了爱情，都追到天涯海角来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这是追寻友情而来。”

    秦科笑着对一旁的李童说道：“李童同学是追寻什么而来？”

    李童笑道：“秦总，我受够了沈益敏同志官场的繁文缛节，来追寻自由和清静。菁姐昨天晚上跟我说要来三亚，我立即同意，气得我妈直瞪眼。”

    田歌之前去西州，已经认识李童，笑着说道：“李童姐，我们当妹妹真好，可以跟着姐姐到处逛。”

    边小琪说道：“菁姐，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三亚？”

    秦科笑道：“我估计是林海东通风报信。”

    沈菁笑道：“林海东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要把范伟军弄到西州工作，又顺便把你们的度假计划告诉了我。我拉着李童，从南宁转机过来，不过，我俩订不到你们下榻酒店的房间。”

    边小琪笑道：“菁姐，住不是问题。我们有四间房，你和李童妹妹住一间，田歌妹妹和我小姨住一间，我和蒋教授住一间，秦科和边教授住一间。”

    沈菁笑道：“我们把蒋阿姨和边叔叔分开，两位教授不会有意见吗？”

    边小琪笑道：“菁姐，边教授一直想跟秦科同学谈书论史，这下正合他的意，高兴还来不及呢。”

    来到酒店，蒋苏梅和边国宁见到沈菁和李童，也非常高兴。

    边小琪把房间重新分配后，沈菁笑道：“边叔叔，我来打扰您和蒋阿姨了。我带来一瓶红酒、一瓶洋酒，李童带来一瓶茅台、一瓶红酒。给您们二老带来不便，我们将功补过，把茅台送给您。”

    边国宁笑道：“小菁，我求之不得，正好可以和小秦彻夜长谈。”

    边小琪笑道：“菁姐，看我没说错吧。”

    沈菁第一次见到蒋苏兰，笑着说道：“蒋阿姨，我早就听小琪说过您，说您做的松鼠鳜鱼是一绝，而且还教会了秦科同学这样一个徒弟。我吃过秦科做的松鼠鳜鱼，就知道您一定会做得更好吃。”

    蒋苏兰拉着沈菁的手，笑道：“小菁，田歌跟我说你是一个奇女子，今天一见你，觉得她说得没错。你以后去北京，就到我家里去，我再做松鼠鳜鱼给你吃。”

    沈菁笑道：“蒋阿姨，我一定会的。您和蒋教授一看就是亲姐俩，又美丽、又儒雅。”

    田歌笑道：“菁姐，今天早晨，我妈还说她和我大姨当年是她们老家一对人见人爱的姐妹花呢，就像我跟小琪姐一样。”

    边小琪笑道：“田歌妹妹，我们不带这样自夸的。”

    边小琪和田歌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下午，边小琪她们五个年轻人下海游泳，打水仗。边国宁、蒋苏梅和蒋苏兰就在沙滩上的遮阳伞下坐着，一边沐浴着煦暖的海风，一边看着年轻人嬉戏。

    阳光、沙滩、海浪，还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在这个农历年的最后一天，她们三人尽情享受着身心的愉悦。

    （三）

    边小琪把年夜饭还是安排在她们下榻的酒店。她没有选择包间，而是围着餐厅大堂的一张大圆桌就餐。

    夜幕降临，有人开始在海边燃放烟花。酒店外，大红灯笼高悬着。酒店内，餐厅大堂灯火通明。服务员身着红色服装，招呼着用餐的客人，到处洋溢着浓浓的过年喜庆气氛。

    见各种海鲜和海南特色菜摆满了餐桌，酒杯也斟满了酒，蒋苏梅笑着说道：“小琪领着我们老两口和我妹妹一起来三亚度假、过年，我真是感到高兴。小菁、小童、田歌和秦科也陪着我们，更是热闹又开心。将心比心，我理解你们父母此时此刻的心情，所以，你们今天晚上一定要给她们打电话，拜年。”

    边小琪笑着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先给蒋教授、边教授和我小姨拜年，祝您们身体健康，笑口常开，万事如意。”

    在边小琪带动下，几年轻人纷纷向蒋苏梅、蒋苏兰和边国宁拜年。

    边小琪接着说道：“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不在西州和老家过年。实话实说，感受真不一样。”

    沈菁笑道：“小琪，秦科同学陪你一起过年，你的感受当然会不一样了。亲情、友情、爱情集于一身，你是今天晚上最幸福的人。我以前过年的感受就是家里电话一直不断，访客你来我往，不像是过年，倒像是攀拉关系的节日，一直到正月十五，还不消停。”

    李童说道：“我家跟菁姐一样。一到过年，我妈那叫一个忙啊，好像她是全西州的中心，连饭都顾不上做。”

    田歌笑道：“我们家一般不在北京过年，要么去苏州老家过年，要么去贵州老家过年。那时，又没有钱坐飞机，只能坐火车和汽车，长途奔波，那叫一个累啊。我记得有一年春节，赶上冻雨，汽车不能通行，等赶到贵州老家，年都过去好几天了。第二天，我们又接着往北京返，假期全在路上度过。”

    秦科说道：“我这是第一次没有和我父母在一起过年。我家在农村，没有在城市过年的体会。农村的生活条件虽然比较艰苦，但我还是感到很快乐。吃一顿好饭，穿一件新衣服，就感到很满足。今年，我和小琪一起过年，又多了另外一种快乐。以后，每逢过年，再怎么忙，我也要和家里的长辈一起过年。”

    边国宁说道：“月是故乡明，小秦说得好。现在的生活条件改善很多，很多人选择出门旅游过年，有的甚至去国外旅游。虽然吃的和住的都很舒服，但我总觉得少了点年味。过年过的是什么？就是亲情关系再一次凝聚。千里迢迢，赶着往家奔，为的就是那份永远割舍不了的亲情。我们这一代的兄弟姊妹多，聚在父母身边，不为一口吃的，就为图个热闹。少了任何一个回家过年，父母都会很挂念。时代不同了，你们这一代基本都是独生子女，固然不能遵循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但时常回家看看还是必须的。当父母的不图你们给多少钱和物，只是想和你们待在一起，聊个家常，就满足了。正可谓：车一程，马一程。千里奔波何所凭，乡园未了情。爹一声，娘一声。乐眼端详问不停，夜阑灯色明。”

    听了边国宁的话，边小琪有感而发，说道：“边教授说得好。娇一声，柔一声。话别双亲要远行，东天旭日升。经短亭，过长亭。水阔山高当会能，风霜独顶承。这是我离开西州时最切心的感受。田歌妹妹即将出国留学，我和秦科在京城，菁姐和李童妹妹在西州。无论我们选择在哪里，都是在遵循自己的内心。我们要不忘父母的恩情，不忘我们的友情。”

    田歌说道：“姐，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能独自顶承风霜。”

    沈菁和李童听了边国宁的话，感触很深，没有言语，也开始沉思起来。

    吃完年夜饭，大家开始给自己至亲的长辈拜年。

    沈菁拉着李童给沈益明、杨淑惠和沈益敏拜年后，决定初二就返回西州，去陪伴父母。

    边小琪在向她的姥爷和奶奶拜年后，走进秦科房间，一起向他的父母拜年。秦父和秦母听到秦科和边小琪的祝福和问候，非常高兴。秦科却从母亲的话语里听出来不同意味。虽然妹妹秦妍乖巧懂事，秦母还是为他不能回家过年，多了些许失落感。

    今年的春晚节目没有太多新意，她们五个年轻人干脆不看春晚，聚集在沈菁的房间里。沈菁打开自带的洋酒，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C公司北京总部的事情上来。

    沈菁说：“我现在不太关注齐国胜，只关注继续深耕西南，争取在今年六月份就完成全年的销售指标。只要我们的业绩抢眼，齐国胜自会感到压力山大。我们在西南打下坚固的根基后，再图其它，当水到渠成。北京总部凡是愿意到西南分公司工作的，只要秦科和林海东认为她们可用，我是敞开大门，来者不拒。”

    边小琪笑道：“菁姐，你这是在学刘玄德。”

    秦科借机把周品一的情况说了出来，沈菁说她相信秦科，希望能把周品一招到西州。至于杜玉芬的工作，她说会想办法解决。

    边小琪说道：“菁姐，假如事情的走向没有按照你的预期走下去，你准备怎么应对？”

    沈菁笑道：“小琪，我的另外一个公司会继续攻城略地，让我们继续大赚特赚。到那时，再看谁能坐得住。”

    几个人一直聊到新年钟声响起，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边小琪回到房间时，蒋苏梅已经睡着了。

    （四）

    边小琪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她发现蒋苏梅已经醒了，却没有起床，而是在侧身盯着她看。

    她笑道：“老妈，您醒了？您睡得好吗？”

    蒋苏梅没有回应她的问候，反问道：“小琪，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小秦已经有了那个了？”

    边小琪笑道：“老妈，您说的那个是什么呀？”

    蒋苏梅说道：“你别给我装糊涂。你明白我的意思。”

    边小琪心虚地说道：“妈，您是怎么知道的？”

    蒋苏梅说道：“你妈我是过来人。不要以为你掩饰得很好，你昨天早晨的神色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了。你忘记对我的承诺了。”

    被蒋苏梅说中了心事，边小琪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把头埋进蒋苏梅的怀里，羞涩地说道：“妈，我俩感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答应了他。再说我俩都年轻力壮，这也不算过分吧。总是压抑着自己，对身体也不好。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段恋爱要谈个三年两载，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你还给自己找理由。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你就这么确定要非小秦不嫁吗？”

    “妈，假如中间发生了变故，我也对这段感情不后悔。我相信我的眼光，觉得秦科值得我托付一生。我想和他结婚，您会同意吗？”

    “你俩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是我女儿，我担心你受伤害。如果你俩感情出了问题，你受到的伤害一定比他大。”

    “妈，在这大半年里，秦科经受住了好几次考验。我还没到北京时，傅思琛和郑雨桐争着向他表白，他都毫不犹豫，拒绝了她俩。他来到西州后，沈菁的表妹李童又追他，他又坚定不移，站在我这一边。您也发现那个江嘉允很喜欢他，他也没有犹豫不决。这几个女孩都很优秀，家境也很好，不比您女儿我差多少。秦科是同龄的聪明人中最真实和最乐观的一个，又是真实和乐观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能在这茫茫人海中遇到他，我很幸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么多优秀女孩喜欢他，也说明我的眼光没有错。如果您让我现在就嫁给他，我也很乐意。”边小琪推心置腹地跟蒋苏梅说道。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小秦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个了。”

    “妈，秦科诚实可靠，聪明好学。他不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个，但起码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他感情专一，体贴周到，任劳任怨，让我感动。您女儿我又不傻，怎么能随便跟一个人发生关系呢？我们俩这样，是水到渠成。我们俩就权当试婚了，这起码能证明我们俩的身体都没有问题。我要的幸福是全方位的幸福，您说不是吗？我一定会多加注意，婚前不怀孕。”

    “我说一句，你有一万句在等着我。说到底，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你还要有自己的事业，一定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这是我的底线。”蒋苏梅语重心长地说道。

    “妈，我一定会让家庭和事业两不误。您是不是同意我们俩住一起了？”

    “我的女儿怎么也变得这么急不可耐了？爱情是天使，爱情也是魔鬼啊！”蒋苏梅感叹道。

    “老妈，谢谢您能理解我。”边小琪坐起来，搂抱着蒋苏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