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顺坡下驴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万千字数:2166更新时间:25/02/22 03:31:17
                             
                        
                        
                                昏暗的光线透过破旧的帐篷缝隙,照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
    一股浓烈的羊膻味混杂着汗臭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花三、李二狗和铁柱三人被粗暴地推搡进这个狭小的帐篷,仿佛待宰的羔羊。
    一个满脸横肉的鞑子兵,斜睨着他们,眼中满是不屑。
    他随手扔下两个脏兮兮的木碗,碗里盛着一些半生不熟的羊肉,肥腻的油脂漂浮在上面。
    “赶紧吃!别他娘的磨蹭!”
    鞑子兵粗声吼道,唾沫星子喷了铁柱一脸。
    待鞑子兵离开后,李二狗愤懑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
    “呸!这帮鞑子狗,真当咱们是叫花子?这肉,狗都不吃!”
    他说着,却还是忍不住拿起碗,大口地撕咬起来。
    毕竟,饿了几天,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铁柱则显得惴惴不安,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花三,压低声音问道:
    “三哥,咱们……咱们真要把鞑子带到东海县的粮草辎重那儿去?那可是……”
    花三喘了口气粗气,压下刚刚心中的动乱,细声细气道:
    “你小子是不是傻?咱们要是真带他们去了,还能有命回来?这群畜生,比狼还狠!”
    铁柱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三哥你肯定有办法。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花三拿起另一碗羊肉,慢慢地吃着。
    “别急,先把肚子填饱。养精蓄锐,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他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现在,咱们就陪这群鞑子玩玩,看看谁玩谁!”
    李二狗听罢,也来了精神,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三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主意!奶奶的,老子早就看这群鞑子不顺眼了!”
    花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羊肉,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三哥,你这伤……”李二狗看着花三手臂上渗血的伤口,有些担忧。
    “不碍事。”
    花三淡淡地回了一句,仿佛那伤口不是长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这帮鞑子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是不会让我们死的。”
    没过多久,之前那个鞑子兵又回来了,这次他手里拿着几个小瓷瓶,一股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
    “这是金疮药,给你们治伤的。”
    他说着,把瓷瓶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去,连个正眼都没瞧他们。
    三日后,尔朱罕的营帐内。
    “你们在这儿待的怎么样啊?”
    尔朱罕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杀机。
    花三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托大帅的福,小的们吃得好,睡得好,大帅的大恩大德,小的们没齿难忘!”
    尔朱罕哈哈大笑,得意十足。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吧,东海县的粮草辎重,到底藏在哪儿?”
    花三抬起头,眼中闪过精光。
    “大帅,小的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这就带大帅去取粮草!”
    尔朱罕听罢,仰天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帐篷嗡嗡作响。
    “好!好!只要你们带我抢了东海县的粮草,本帅就封你们三人为急先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花三三人立刻磕头如捣蒜,齐声高呼:
    “谢大帅!大帅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待三人“激动”的情绪稍稍平息,花三又故作迟疑地开口道:
    “大帅,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说!”尔朱罕笑声止住,虎眼圆睁。
    “大帅,东海县虽然人少,但若是负隅顽抗,恐怕会折损大帅不少人马……”
    花三小心翼翼地说着,偷偷观察着尔朱罕的脸色。
    帐篷一侧,一个身形瘦削,眼神阴鸷的男子冷哼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怕死,不敢带路?”
    此人正是尔朱罕的军师,拓跋珪。
    花三连忙摆手,解释道:
    “军师误会了!小的只是担心大帅的安危。如今东海县的守将杨越,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兵痞,但他手下却有几员猛将,骁勇善战,很是猖狂……”
    “哦?是吗?”
    拓跋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仅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花三,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说的可是真的?”
    花三毫不畏惧地迎上拓跋珪的目光,信誓旦旦地说道:
    “小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拓跋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尔朱罕粗暴地打断。
    “行了行了!真真假假,待会儿把那姓巴的带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尔朱罕有些不耐烦,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好大喜功的莽撞劲儿,根本不在乎花三说的是真是假。
    拓跋珪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吩咐手下将巴图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鞑子兵架着一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正是巴图,经过连日来的水牢折磨,他已经不成人形,原本壮硕的身躯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无神。
    “巴图!”
    尔朱罕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你老实交代,那杨越手下,是不是真有这小子说的那么厉害?”
    巴图浑身一颤,如同惊弓之鸟,他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花三,又看了看盛怒的尔朱罕,心中权衡利弊,最终选择顺着花三的话往下说。
    “回……回大帅,杨越那厮,确实……确实有些本事,他手下……手下的几员大将,更是……更是骁勇无比……”
    巴图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鸣。
    尔朱罕听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看来这小子说的倒也不是假话。拓跋珪,你多虑了!量那小小的东海县,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拓跋珪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见尔朱罕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
    “花三,”
    尔朱罕转头看向花三,语气中带着赞赏,。
    你小子果然没骗我!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帅不会亏待你的!”
    花三再次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大帅!小的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
    东海县,城墙斑驳,护城河水浑浊不堪,一派萧条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