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肃清

    荆州城内，左宁高坐东市前的高位之上，黄金麒麟甲在阳光之下折射着眩目的华光，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握着一卷名册，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荆州、徐州一十三家世家与官吏的名字，而后他的身侧还有一本已经被翻开过的本子，上面则是这些世家所有脉系人员的名字，没有一个跑得掉。

    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柳元风和上官成协同李淳钧，张泽郢便将荆，徐二州所有参与了荆王谋逆的世家脉系成员，二州的官吏全部抓获，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左宁都有些目瞪口呆。

    而今日抬上来的，则是这些世家之中的非嫡系男丁以及官吏，嫡系成员和女眷则已经被关入大牢，待左宁班师回朝时，押送燕京，该斩首的斩首，该充入教坊司的充入教坊司。

    “传我令，押荆，徐二州谋逆之人上来。”

    左宁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在有些许炎热的夏日之中都能让监斩台下听到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话音刚落，早就准备就绪了的北境军便在张泽郢和李淳钧的率领之下如黑色潮水般涌出，押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囚车出现在街尾，徐徐朝这边而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肃杀的军容让周围的气温都霎时间低了许多。

    十四个日夜，左宁自打从九丈寺回来之后也没有闲着，暗中监督着抓获这些世家之人的事情，同时也让陆水寒和顾云直，唐颐封锁了荆，徐州二州的大道，命唐舟镇并州，以防有漏网之鱼逃了出来。

    而他则坐镇荆州城，将案头堆满了的，从荆王府内搜出来的账本与往来信件全部翻阅，并亲自领兵将二州的曾经的朝廷命官抓了回来，依靠着荆王府内搜出来的信件，凭借雷厉风行的行动，根本没有人能来得及跑，全部都给逮了。

    夏日的风在荆州城的上空吹拂着，却也驱散不了刑场上的寒意，将“肃奸除恶”的猩红幡旗吹得猎猎作响。左宁按在定武剑的剑柄之上，指节微微泛白，看着囚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碾着地上的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曾身着云锦、坐大轿，驾豪车威武州府的世家子弟，此刻被粗麻绳索捆起，带着沉重的枷锁蜷缩在木笼里。

    昔日象征身份的狐皮大氅早被扯去，换上了素白的囚衣，内里染血，沾满泥泞。

    曾经骄横世子王孙，此刻被铁链锁在囚车中央，往日束发的玉冠不翼而飞，只有一根木质的棍子歪歪斜斜挂在蓬乱的发间，随着囚车颠簸磕打着铁栏。

    “左侯饶命！我愿散尽家财！求您开恩啊！”

    “我等皆是被猪油蒙了心，愿痛改前非.......”

    “.......皆是荆王所迫，于我们无关啊.......”

    ……

    当囚车终于缓缓地驶到了刑场前时，原本还稍显安静的场面瞬间被打破，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刑场。

    在左宁的眼中，这些人就如同一只只明知自己即将面临死亡却仍妄图跳回河中逃生的鱼苗一般。

    这些曾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公子王孙们，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和尊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有的甚至不顾形象地跪地求饶，涕泗横流，丑态百出。

    面对这些声音，左宁充耳不闻，只是扫视了一下台下乌泱泱的百姓那一张张脸上喜悦和亢奋的神采，随后抄起了手中的名册，朗声道：

    “荆王，楚王弑杀先帝，谋夺国祚，同荆，徐二州一十三世家，大小三百官吏行谋逆之举，今我王师南下，取并州，克荆州，平定南境之乱，擒荆王，楚王，捕谋逆之人，加之荆，徐州世家鱼肉百姓，贪腐淫逸，以权谋私，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今我燕武侯奉天子手谕，斩二州谋逆祸国之贼，以安黎民百姓之心！”

    说完，便抽出了身侧的签筒中的“斩”字签，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行刑！”

    随着左宁一声令下，刽子手们跨步而出，等北境军的士卒打开囚车将这些涕泗横流，狼狈不堪的世家子弟拎上刑场，寒光凛冽的鬼头刀在熹微阳光中泛起幽幽蓝光，刹那间落下，随即便是人头的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