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五、获得好感

    唐莹怀当上刘文华的勤务兵，更神通了。唐莹怀跟着刘文华来到区公所后边的院落里，只见三五个人追逐一头猪子。那头猪子四处乱窜，眼看就要窜到大街上，刘文华拔出枪来就要打死这头猪子。一个穿着华丽的衣服，梳着肥鬏的女人喊道：“刘队长，这是我家杀了后敬菩萨的猪子，千万不能开枪打呀。”

    刘文华抬眼一望，原来是副区长张子荣的老婆姚彩花。姚彩花见刘文华身后站了个威武的大汉，便央求道：“刘队长呀，请你的人帮我家逮住猪子。二虎、大牛他们四五个人都逮不住这头猪，太凶了。”

    刘文华歪着嘴对唐莹怀说：“你帮一下张夫人逮猪子。”唐莹怀应声道：“好的。”他对着打圈圈奔走的猪子上去就是一个漂亮的扫堂腿，猪子便瘫倒在地。唐莹怀跨上一步，双手各抓住一个后腿，将一百一十多斤的大猪子提了起来，走进张子荣里面的院子里。

    杭屠户招呼道：“啊呀，大力士不得了，把猪子放在案板上。”唐莹怀便将猪子放在案板上，那猪子便激烈地挣扎。他一把抓住猪子的前爪往下一压，提起左腿膝盖往猪子身上一支，猪子再也动弹不了，嗷嗷直叫。杭屠户操起点红刀，对准猪子喉咙要害部位刺了进去，“哗啦”，一股血流涌了出来。猪子流尽了血，全身都松弛了下来。唐莹怀轻轻地抓起猪子往杀猪桶里一丢。

    在场的人都惊叹唐莹怀的力气。杭屠户敬佩地说：“你这位先生威力无比，百十多斤的大猪子抓在手上，跑了十几丈远，竟然一点都不喘气，不简单不简单。我杀了二十多年的猪子，还没遇见过像你这么大气力的人。”

    姚彩花笑吟吟地说：“太难为你了。——刘队长，他叫什么名字啊？”刘文华说：“他叫唐莹怀，是我的勤务兵呀。”姚彩花殷勤地说：“老唐呀，到我家厨房里把手洗一下。”

    唐莹怀笑着说：“做点小活计，没啥了不得的。”他进了张家厨房里，姚彩花连忙打了一洗脸盆水，说：“老唐啊，你洗一下手。”唐莹怀洗了手，那婆娘随即递来手巾叫揩一下。

    刘文华大嗓门的说：“张夫人，今天杀猪子，为的什么事敬菩萨？”姚彩花尖声尖气地说：“我家老的赢了木行老板徐义厚的东东，他的两进房子让给我家。今天杀头猪子放在那正屋里敬一下菩萨。猪子刨了毛，马上就弄到北边院落的那房子里，准备放爆竹。”

    刘文华低声地询问道：“赌的是什么东东？”“啊呀，赌的是西里堡的保长刘松远是不是中共人士。徐老板说不是的，我家子荣就跟他赌这个东东。当着徐老板的面，让那边过来的郑士炎证明。郑士炎说刘松远不但是个中共人士，并且还是个头儿，据说当的是中共周庄区委委员、里堡乡指导员兼乡长。呀，陆蔡乡乡长王正明也在场的。今天一大早，王正明就派人给我家送来这头猪子。刘队长，还有你身边这位唐先生在我家吃饭啊。”

    刘文华两眼笑眯成了一条缝，连声说：“好的，好的，——唐莹怀，你给我上街买些爆竹小鞭，祝贺祝贺张区副和夫人。”姚彩花一听，大笑道：“刘队长，这不让你破费了吧。”刘文华公鸭嗓子说：“张区副赢了东东，我刘文华还不赶快过来凑个热闹，啊？哈哈哈。”

    唐莹怀痛苦地想，郑士炎经受不住生死的考验，无耻地出卖了革命同志，刘松远处境相当危险。此时此刻，恨不得使自己变成一只鸟儿飞到西里堡，通知他赶快转移，可是眼下一步也没法走动啊。盛区长再三叮嘱自己，千万不能暴露身份，要摸到敌人的机密情报。唐莹怀想到这里，强按住自己内心的沉痛和愤恨。他平静地给刘文华买来了鞭炮和一幅名贵字画，作为给张区副搬迁新居室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