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 太脏了

    “千钟方丈，你……你会不会看错了？或者说，洛城主身上另有某种不可思议的护身至宝，这才……”

    五洲四海宫的那名化仙长老在震骇之后，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带着颤抖，话语中满是犹豫与质疑。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修士的附和，无论是九星宗门的掌门，还是七星、八星宗门的长老，此刻全都疑惑地望向千钟方丈，眼神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洛豪年纪轻轻，修为已经到了化仙后期巅峰，这本就是极其罕见、骇人听闻的天才成就，若在此基础上，他真的是传说中的“三极境炼体修士”，那就几乎等同于不可战胜的存在了。

    有人低声议论，

    “洛城主的确强横无比，但三极境……那可是连古籍中都少有提及的传说境界啊。他年纪不过数百载，哪怕从一出生就开始炼体，资源无穷无尽，根基绝无半点瑕疵，也未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突破到三极境！”

    “是啊，莫说修真界，便是仙界天骄，也未必人人能走到这一步……”

    另一个修士附和开口，心里却越说越发毛。

    就连素来以稳重著称的云梦宫宫主苗淑芳，此时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怀疑与迟疑，她自语般地低声开口，

    “化仙后期巅峰的修为，已足够让整个南洲震动……若此刻再加上三极境的炼体，这岂不是……堪比修真界无敌的妖孽？”

    她心中震撼不已，但也觉得不可思议。

    也难怪众人难以置信，毕竟在正阳大陆上，炼体一道向来被视为旁门，走得远的人极少，纵观数百万年来的修真史，能在炼体上达到三元境者已是凤毛麟角，而所谓“三极境”，更是被无数典籍、前贤推崇为只存在于仙界的传说，若真有人在修真界修炼到这个境界，那必然是前所未有的奇迹。

    可偏偏此刻，千钟方丈的话让他们不得不去怀疑这个奇迹，是否真的出现在洛豪身上，他们不相信也正常，毕竟红石城的确存在三极境的炼体修士，可那是何等特殊的环境？他们被困在虚空裂缝之中，真元无法蜕变为仙元，修为无法提升，在无数年、甚至数十万年的岁月里，他们唯有将毕生精力投入炼体，才一点一滴磨砺出三极境的肉身。

    没错，虚空裂缝堪称天底下最好的炼体之地，那里空间之力狂暴无比，烈火、罡风、雷霆时时肆虐，置身其中，若不炼体，根本连生存都谈不上，正因为如此，那些红石城修士才会个个肉身如钢，炼体境界登峰造极，可即便如此，他们每一个能够修至三极境的，也无不是在岁月长河中苦熬而成，足足消磨了无数光阴。

    而洛豪呢？他不过寥寥几百年的修炼时光，便在修为上达到了化仙巅峰，若再说他同时炼体至三极境，这简直超越了常理。

    洛豪能够让自身的炼体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真正的根源，便是那部逆天的功法混沌万物决，以及无数修士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混沌书，二者相辅相成，堪称开天辟地以来最完美的炼体契机。

    若单有功法与机缘，尚不足以支撑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冲击到三极境，可是洛豪偏偏又得到了鹏族神兽的精血，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有资格以神兽之血来淬炼己身？

    再者，虚空裂缝对旁人而言乃是九死一生的绝境，然而对洛豪来说，却恰恰成为了最合适的炼体环境，那里的时空撕裂之力、无尽罡风雷霆，几乎时时刻刻在摧毁着一切生命，可偏偏在混沌书的庇护下，洛豪能在真正的死亡降临之前随时退入其中疗伤，以无数次濒死与重生的循环，来不断淬炼自己的肉身。

    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才成就了今日的奇迹，若说在这样的条件下洛豪还无法炼体至三极境，那才真是匪夷所思、令人笑掉大牙的荒唐之事。

    然而，纵然如此，当千钟方丈的话音落下，许多修士依旧神情惊疑，眼底浮现出深深的不敢置信，千钟方丈目光一转，凝视着千火禁地深处那翻涌燃烧的恐怖火焰，缓缓开口，声音沉重而笃定，

    “洛城主恐怕并非只是刚刚踏入三极境的炼体修士。他如今所展现的肉身强度，若我所料不错，绝不止于初入仙境的程度。老衲推测，他至少已经稳固在帝境，甚至——极有可能触碰到了那传说中不该在修真界出现的极境。若不是极境二字太过骇人，世人皆以为此境只存在于仙界，我几乎都要认定，洛城主便是一三极境炼体者。”

    此言一出，四周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修士心头都轰然一震。

    炼体三极境，仙境、帝境、极境，这三个名号几乎人人皆知，可知晓与真正理解，却完全是两回事，许多修士仅仅听过名字，从未真正明白其中差别，而此刻，当苗淑芳听到千钟方丈那笃定的判断时，她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极境……炼体极境？”

    她喃喃自语，美眸中满是骇然，以她身为九星宗门宫主的身份，自然接触过不少上古典籍，她很清楚，所谓的“极境”，本不可能在修真界存在，那是被仙界古老典籍明文记载的——超越修真界承载极限的境界。

    修真界的天地灵气、法则之力，根本不足以支撑炼体者走到那一步，修真界中人，即便再如何逆天，能至帝境巅峰便已是奇迹，绝无可能跨入极境，可若洛豪真的已经触碰到极境……那他到底是如何修炼的？是如何打破了这天地桎梏？

    苗淑芳心中震撼至极，几乎难以自持，而她的震骇绝非无的放矢，毕竟，红石城自从被困虚空裂缝以来，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那里无数修士困于其中，修为再无法寸进，便只能穷尽一生去淬炼肉身，他们的炼体条件，比整个修真界任何一处都要优越无数倍，无数代修士前仆后继，才累积出了一群足以让修真界修士望尘莫及的炼体强者。

    即便如此，在那片被时空撕裂的炼狱之地，炼体修为最高的林煞星，也不过是三极境帝境的巅峰，他曾被称为红石城第一炼体者，纵横虚空裂缝数百万年，仍旧未能踏出最后一步，距离极境始终只差那临门一脚，而现在，千钟方丈却断言洛豪极有可能已经是极境炼体修士，这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众修士一个个屏息凝神，目光死死凝聚在千火禁地的方向，火焰翻腾，遮天蔽日，洛豪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他那柄横立在火焰边缘的巨大长刀却依然稳稳伫立，宛如一座永恒不倒的丰碑，仅凭这一点，众人便清楚，洛豪此时仍安然无恙，而这份安然，正是最令人心悸的震撼。

    几位九星宗门的掌门人此时都面色肃然，神情凝重，并未开口多言，似乎都在暗自思索着洛豪的可怕潜力与未来的格局变化，然而在他们身后的众多修士之中，却早已议论纷纷，压低声音，却依旧止不住那种近乎炸开的震撼。

    “你们可还记得，仙风谷的风凌青前辈，当年以一身风属性神通闻名南洲，被称为风之极巅。可即便是他，在当初靠近千火禁地边缘的时候，也不过只能停留数十息时间，最终还是不得不狼狈退回。如今你们看见了吧，洛城主竟然能直接迈步进入火焰深处，背影稳如山岳，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一名修士目光呆滞，声音中充满敬畏与惶恐。

    “哼，这还用说？”

    另一人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感叹，

    “你们难道忘了千钟方丈先前的话吗？洛城主可不是寻常化仙修士，他曾在短短数日之间，先是独力斩灭了覆盖千里范围的食灵虫大军，又灭掉了那数以亿计的沙石兽。那些东西若换成我们，哪怕来上十个九星宗门也根本挡不住，早就被吞得连渣都不剩下了。若是洛城主和我们一样，只是寻常化仙修士，他又怎可能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壮举？一刀斩断千火外溢的火焰，这已经是前无古人的奇迹。”

    “对啊，而且千钟方丈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洛城主是三极境的炼体修士！这可是修真界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存在啊！”

    有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随即又慌忙收敛，可那种震撼依旧透过语调溢了出来。

    “嘶——三极境……”

    周围立刻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眼中带着羡慕，有人则夹杂着恐惧，

    “三极境的炼体修士是什么概念？修真界历史上，从未有过这种人物出现啊！我们这些人，若是能修到炼体仙境，已经足以自傲一生。可洛城主年纪轻轻，不但修为已至化仙后期巅峰，还把肉身修炼到三极境，这根本无法想象！”

    “若只是三极境仙境也就罢了。”

    另一名修士摇头叹息，语气复杂，

    “可千钟方丈暗示的分明不止于此啊！他说洛城主至少是帝境，甚至可能触碰了极境……极境啊！传说中，连仙界都寥寥无几的存在！若真是如此，我们今日见到的，恐怕已经不是单纯的南洲第一修士，而是一尊未来必定超脱修真界的盖世存在。”

    “怪不得朴佳佳仙子会当众说那种话……”

    有个年轻修士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立刻闭口，生怕话传到缥缈仙门弟子的耳朵里。

    随着议论越来越热烈，众修士看向千火禁地的眼神也愈发复杂，有人眼底只有狂热的敬仰，仿佛在看一尊未来必将飞升的神明；有人却暗暗心惊，觉得这样的人若在南洲继续成长下去，恐怕整个修真界的格局都要因此改写，而无论是敬畏、仰慕还是忌惮，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火焰深处，那个消失在炽烈火海中的身影上。

    ……

    汪小璐看见周围的修士们一个个都在低声议论洛豪，心里其实也掀起了波澜，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洛豪是否真的已经踏入了传说中的三极境炼体，但她与自己的师父一样，对于洛豪灭掉千里范围食灵虫的事实却没有半点质疑。

    那一刻洛豪施展出来的蓝色太阳，炽烈到连虚空都在颤动，她清楚地记得，那种威压之下，哪怕是应劫修士都可能被焚灭殆尽，既然有那样的神通在身，灭杀食灵虫并不算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她越想，心中越生出几分好奇——洛豪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偏偏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展现出如此逆天的实力？

    忽然，她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鲍聪颖身上，这个女子一直站在洛豪附近，神情紧张而关切，看得出来和洛豪关系匪浅，汪小璐心中一动，抿了抿唇，迈步走了过去，她有些事情，实在忍不住想要问清楚。

    “聪颖见过小璐师姐。”

    鲍聪颖见汪小璐走过来，连忙上前一步，面露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主动招呼。

    汪小璐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摆手，语气柔和开口，

    “聪颖，我们年纪差不多大，何必这么客气？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必再称什么师姐了。”

    她顿了顿，眼中带着探究，轻声问了出来，

    “对了，你刚才……是和洛豪一起过来的？”

    鲍聪颖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清澈而真诚，

    “是啊，洛大哥救了我，还一路带着我过来的。”

    “洛大哥？”

    汪小璐微微一怔，本以为鲍聪颖会像其他修士一样称呼“洛城主”，没想到竟然叫得如此亲昵自然，话脱口而出时，她自己也意识到不太妥当，下意识问了出来，

    “你……你叫他大哥？”

    话一问出，汪小璐心里便是一紧，暗暗懊悔自己这是在问什么？别人怎么称呼洛豪，本来就与自己无关，更不该显得太在意。

    不过鲍聪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微妙意味，只是淡淡一笑，点头开口回答，

    “是啊，我脱离了合欢宫，现在已经不是合欢宫的人了。洛大哥见我无处可去，便打算带我回落雪之城，以后我就住在落雪之城了。小璐师姐，如果你以后也来落雪之城，可以来找我啊。”

    说到这里，她眼角闪过一丝温暖与向往，那种有归属的心境，连语气都变得轻快几分。

    “你离开合欢宫了？”

    汪小璐闻言一惊，心头微微一松，却还是忍不住追问，紧接着，她又像是怕说错话一样，赶忙补充了一句，

    “你离开得好……合欢宫那个宗门，实在是太……太肮脏了。呃，对不起啊，聪颖，我不是说你。”

    说到最后，她脸颊有些泛红，略显局促，毕竟鲍聪颖曾经的确出身于合欢宫，她这番话若是不小心，极容易让人觉得是在讥讽对方。